Title完全就是抄Negima的,不用婊我我自首wwwwwwwwwwwww
感謝闇桑兩年來的餵食,雖然只是一篇幫不上忙的短文wwwwwwwww(結論:始終幫不上忙^q^)(爆)

接第六話後,我擅自妄想了。
沒有劇情性,只是一篇北歐文^q^








『那麼,桑妮亞想怎麼辦呢?』
若不是哈特曼中尉的疑問,自己恐怕還要經過很常一段時間,才會去注意到,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告訴過那個人,什麼都沒告訴過那個人,關於她之於自己,是何等的重要。

是由何時開始呢?變得無法想像了,沒有她在日子。
連一天也無法想像。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這麼地走在一起;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這麼地走遍了世界各地。

有她陪伴在身邊,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如此自然。
黑貓的身旁有黑狐相守,天經地義般。

所以忘了說,忘了告訴她,就如同膽小的她一直深埋藏在心中的那份情感一樣…

當他們開始緩緩下降時,她攬住了艾拉‧伊爾瑪塔‧尤蒂萊南中尉的腰。
精疲力盡的那人,微微的一震,透過抱在一起的身體,清清楚楚地傳達到了她的體內。
她不禁笑了,額靠額,在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下,來自歐拉西亞的銀髮少女輕語…
──我們回去吧。

一起回去那個,有大家等著的地方。


 

 

 

 

 

 






StrikeWitches
『小小的勇氣』
北歐組

 

 

 

 

 

 

 

 



而在那個地方等帶著他們的,是以氣得火冒三丈的明娜中校為首,神情欣喜的眾人。

明娜中校很生氣。
非常生氣。
氣到不行。

證據就是,「艾拉‧伊爾瑪塔‧尤蒂萊南中尉」她用全名叫了艾拉…

501基地甲板上,11名隊員壁壘分明地分成了兩個陣營。
大部分的人,聚集在氣勢凌人的隊長,明娜‧威爾克身後;另一個三人小隊,則與明娜面對面站在另一邊。短時間內過度消耗魔力、此刻已連站都站不穩的艾拉,兩邊的臂膀由桑妮亞與芳佳攙扶著。
由於艾拉的身高較兩人都來得高,她的腳有一半拖在地上,不過,也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場合了。費力地抬起頭,一雙就快要闔成一條線的眼與敵方大將四目相對,「是…」回應的聲音氣若游絲,見平日可靠的部下變成這副模樣,明娜只能強壓下想嘆氣的心情。

當初所擬定的計畫,是將火箭的推升控制在每個隊員魔力消耗的安全範圍內,然而那個安全範圍,實際上已是非常接近底線的『安全』。

安全範圍內的極限值。
意即,一旦超過了便不再安全。

而尤蒂萊南中尉,不但超過了那個極限值,還超過了整整兩倍──更不用提,在此之後,為了保護隊友,她張開了軍旅生涯中首次的護盾迎擊異型軍。

如果今天不是在抗命的場合下完成這項壯舉,明娜或許會考慮向索穆斯軍方建言,是否能讓前不久才升上中尉的艾拉再升個級,或至少為她向軍方美言幾句。
眼下的問題卻是,今天她的英勇奮鬥全是建立在抗命與破壞計畫之上。

建立在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魔女生涯當賭注之上。

──中校還是忍不住偷偷嘆了口氣。
「你有如何的考量,來支持這次的抗命?」
冷冷的聲音,蘊含著怒火,威爾克中校絕不會因為艾拉一副落水狗的模樣就輕易心軟。
正因為真正地重視501的每一個隊員,才會在這種時候加倍嚴厲。

「對不起…」

──然而,太過年輕的他們,抗命往往只是為了一時的衝動,因而事後就算再怎麼嚴厲責罵,得到的通常都只是一句道歉的話語,而不是解釋。
畢竟,就連當事人自己都無法解釋,突然地剝奪了自己理智的那種,強烈情感。

再強悍的王牌,碰上這種情感都會吃足苦頭。
明娜對於這種情況太熟悉了。

「好嘛,反正人都平安回來了」
率先開口當起和事佬的是當初計畫擬定人員之一的坂本少校,結果主義者的她走到明娜的身邊,臉上是一如往常地爽朗笑容。
「是啊,反正異型軍也打敗了嘛,艾拉都累得像條狗了,這次從輕發落啦」,艾莉卡將雙手背在頭後,狀似滿不在乎地說著,這卻令明娜十足驚訝。一向不喜在公開場合淌這種混水的她,今天居然會為了艾拉開口。
「抗命是事實,勝利也是事實呢」「是這樣沒錯,但抗命始終是抗命,這對軍紀…」「唉唷,很煩耶!你那時候不也從輕發落了嗎!」「……」一搭一唱說起了話的是上尉組的兩人。特露特發言的用意或許在幫上官說話,但經夏莉一個反駁,明娜也想起了當初她確實是對特露特從輕發落。

儘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幫艾拉求饒,身為501的統御者,明娜不改面露兇光地瞪著垂著頭的艾拉。
見戰況僵持,「隊長!」,呼地一聲,已將大衣脫了一地的魯基尼、佩琳、莉涅三人跑到了艾拉面前……魯基尼的臉,擠成了一團,似乎有千言萬語想為艾拉求情,但一看見明娜彷彿想殺人的目光,便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了。

只是…明娜暗自想著,看這態勢,實際上並不是壁壘分明,而是自己受到包夾才對。後頭傳來成人組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面前又是青年組視死如歸的壯士模樣──算了,她很早以前就已經習慣在這種時候扮黑臉了…

「明娜隊長…」
一道微弱的聲音,使所有在空中交會的言語倏地化為沉默。
魯基尼三人往後一看,還穿著大衣的桑妮亞,額間布滿汗水,總是恍若不定的眼神,這次卻是難得的堅定。

哎呀。除了特露特外,成人組的眾隊員不禁各自挑起了眉。

「艾拉這次抗命,我也有一半責任……如果要罰,請您…!」
「──我並沒有說你不在懲處名單之上,利特維亞克中尉」
「……是」

難得表現出一點積極的桑妮亞,瞬間又縮了回去。
實在不喜歡這樣的角色…但她更害怕部隊因缺少這樣的角色而在未來發生任何危險的事情。
「作戰會議時應該就說過了,這次的計畫只要一個閃失,都有可能會回不來…你們的抗命,不但將自身置於危險之中,也是拿隊友的性命開玩笑的行為」

「我沒有拿桑妮亞的性命開玩笑!!」

原本就像已經失去全部力氣的艾拉,突然大吼了一聲。
這著時嚇著了在場眾人。芳佳被震得是一陣耳鳴,桑妮亞卻是露出有些感動的表情──在場,唯獨明娜不被撼動,自始至終是一張嚴肅的面容。
堅定,源於藏在那嚴肅的線條之下,比誰都更加在乎這些孩子安危的一顆心。

「我不懷疑你的認真,也不懷疑你的覺悟,但你的行為,確實有可能招致最惡劣的結果…而那種結果是無論如何你也無法承受的」

你也不願意見到那種局面,不是嗎?

數十秒後,艾拉以與一開始相同的一句「對不起」結束了沉默。
宣布她將在禁閉室度過接下來的幾天,明娜又指示芳佳與莉涅去準備食物,讓魯基尼和佩琳將眾人的衣服送去洗衣間,並命令桑妮亞在艾拉體力恢復之前,暫時擔任看護她的工作。

「結果你還是心軟了」
望著人高馬大的夏莉將艾拉背往禁閉室,幾個孩子則繞在她身旁亂跑的模樣,美緒笑著拍了拍明娜的背。
「就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幫那孩子求情哪」
苦笑著的501隊長,待眾人走遠之後,悄悄地望向了她的戰鬥隊長。

海風輕吹著。
迎風而立,那人黑色的髮鬢在風中舞動,依舊是那張讓她覺得一生也觸不及的側容。
無法控制地羨慕起了那個正被送往禁閉室的孩子。

「任務是不該受任何私情影響的」
「但我們都是懷抱著對某人的思念,才能在天空中飛翔的」

──如果自己也鼓起一點點勇氣,是不是,這人就會知道自己是懷抱著對她的思念,在空中飛翔的呢?
嘴角不自覺難過地勾起。

已經不是孩子的他們,就算懷抱著對某人的思念,肩上背負的責任,也沉重地令人連開口的勇氣都失去了。

「──那份思念也使得我們,往往就如同撲火的飛蛾」

這次,副官沒有回答,靜默中,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回了基地。













桑妮亞不曾進入過禁閉室。
無論是不列顛尼亞的那個基地,或在亞得里亞海的這個基地,禁閉室,從來就是與這名格守規則的歐拉西亞少女無緣的地方。
儘管初入部隊時,明娜隊長曾帶領著她參觀基地,路經禁閉室,進入內部的經驗卻是一次也沒有。
而現在,站在禁閉室的門口,嗅著撲面而來的霉味,她不禁伸手捉住了夏莉鮮紅色的制服,不安地搖起了頭。
「哎呀,桑妮亞沒來過禁閉室嘛」
跟隨在後頭的艾莉卡想起。身為禁閉室的常客,她腳步輕盈地繞過還背著艾拉的夏莉,來到了禁閉室內的床邊。
「放心啦,一開始看是有點可怕,待久就會覺得跟自己房間差不多了」
「雖然曬不到什麼太陽,但待在禁閉室其實頗適合休養身體」同樣為禁閉室常客的夏莉安撫地開口。
要被關的是艾拉吧,怎麼都在安慰桑妮亞…。
靜靜地跟著艾莉卡一起將床單還有被子上的粉塵拍去,特露特想著。實際上,比起現在還因為過度使用魔力而呈現虛脫狀態的艾拉,可以正常思考的桑妮亞才是真正需要受到安撫的人,只是向來遲鈍的上尉,無法像另外兩位敏感的隊友察覺到這點。

「說起來這間霉味也太重了吧」
「上次你是在哪間?」
「上次我在D01,有兩扇窗戶的那間」
「那間不錯,但最好的還是B了,連衣櫃都有」
「魯基尼說那邊以前拿來關尉級的,但也就多那個衣櫃,實在太莫名其妙了…說起來A不是沒窗口的嗎,你有沒有住過?」

耳邊是時常被禁閉的兩人分享著情報。桑妮亞抬頭,望向那禁閉室中唯一的一扇窗口。
艾拉接下來即將住上幾天的這間禁閉室,編號為D03,是間約有宿舍寢室五分之一大小,天花板卻有寢室五倍高的狹長空間。
凹凸不平的灰色方石鋪天蓋地地構築了這個世界,盤據房間角落的則是極為簡單的衛浴設備。看起來硬梆梆的吊床釘掛在與窗戶同面的牆上,上面放著看來已有些陳舊的寢具。
天花板的角落,蜘蛛結網。房內昏暗,但仔細一看便可發現,壁上青苔肆虐。

窗戶…有鐵桿呀…

天空的色彩,連同雲朵一起,被切成了四塊。
令人連想到監獄的腐鏽鐵桿,其影被光打在對面的牆上,在光束之中,桑妮亞看見瀰漫空氣的塵埃。

夏莉與特露特合力將精神已經陷入恍惚的艾拉安置到床上,七手八腳地為汗流浹背的她脫下大衣。抱著冰水和茶杯的魯基尼這時衝進了禁閉室。
「這裡很熱的,讓艾拉喝一喝吧!」
隨後走進來的佩琳則帶著花茶:「比起冰水,不如喝這個吧,是用墮仙女跟柑橘泡成的茶,喝了有安神作用…嘛,艾拉小姐應該比較適合孩子的口味吧,我特別加了很多蜂蜜,絕不會苦到你的…」
一直沒說話的艾拉,聽到這席話竟硬是要虛弱地朝佩琳喊聲「傲嬌…眼鏡…」令夏莉、魯基尼、艾莉卡三人笑哈了腰。佩琳一開始氣得要死,但見艾拉嘴角掛笑後,到底是跟著笑了出來。

見狀,桑妮亞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端坐床沿,用手帕仔細地吸去艾拉額上的汗水。

就在幾分鐘前,這裡還與自己的額相連著,傳遞著話語。
好奇妙的感覺…

沒有桌子,水跟茶只好直接置於地板上。不過,不能一起喝呀…冰涼的水與溫熱的安神茶,弄個不好的話已經呈現虛脫狀態的艾拉可能還要瀉肚子,實在無法冒險。
安神茶會比較好吧。
魯基尼跟佩琳抱著兩人份的大衣吵吵鬧鬧地離開了;將房間簡單地打掃過後,夏莉與特露特也隨後走出了房間。
「完成任務,辛苦你們了」
來自上官的肯定,由特露特代替明娜說了出口。上尉在臨走前,十分難得地對桑妮亞露出了笑容。

話說原本該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的艾莉卡,卻不知有何盤算,故意放慢腳步,留了下來。
「桑妮亞」
嬌小的她湊近桑妮亞。
「艾拉睡著了嗎?」
聞言,躺在床上的艾拉也沒有反應,一但兩人不再說話,就可聽見那規律的鼻息。桑妮亞伸手拭去那淨白頸間的汗水,對方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睡著了」
這下茶也喝不了了,可怎麼辦…
「還穿著制服呢,幫她脫了吧,否則待在這房間準會悶死」
小小的金色腦袋邊說邊搖晃著,兩名中尉一個扶肩一個解扣,扒去了床上另一名中尉的制服。
桑妮亞這才想起,艾拉的制服並沒有內襯,外衣一脫,內裡直接就是貼身衣物──那件平日早已看慣的吊帶背心,濕透了之後整個包裹出了穿著者的胸型,汗水淋漓的肌膚映入眼簾,身形削瘦的索穆斯王牌,鎖骨的線條一瞬間奪去了歐拉西亞少女心中常駐的冷靜。

臉蛋一熱,她將視線從艾拉身上移開。
總覺得今天的艾拉…給人的感覺跟平常不太一樣…

這裡有衣掛。艾莉卡不愧是禁閉室的常客,桑妮亞還在煩惱衣服該放那兒時,她已將索穆斯空軍水藍色的制服掛到了牆上,而且連對方的襪子也給脫了。

水滴滑落裝著冰水的玻璃瓶,這東西艾拉也是喝不了了。
「哈特曼中尉,喝水嗎?」
「好啊……桑妮亞也喝吧?」
「謝謝」
一個杯子,兩名少女輪流就口。
沁涼滑入喉嚨,十分地舒服。亞得里亞海的天氣,對來自於寒冷國度的桑妮亞來說,其實非常不友善,只是習慣忍耐的她一直以來都忍耐了下來而已。
這水實在來得太是時候,尤其是在見著艾拉接近赤裸的上身後,體溫突升的現在,雖然桑妮亞本身並沒有察覺。
「桑妮亞也把外衣脫了吧?」
艾莉卡注意到桑妮亞喝下涼水時舒暢的吐氣聲,開口提議。
「明娜要你留到艾拉體力恢復,我看你大概得在這裡跟她一起關個一天一夜了。禁閉室通風很差,少穿一點,涼快一點」
經驗談的口吻使話語多了不少可信度,桑妮亞只有短暫猶豫,便脫下了深黑色的燕尾束衣,一時間感覺輕鬆了不少。
得幫艾拉把身體擦乾才行。自己的小方帕不夠應付布滿那副身軀的汗水,桑妮亞環視房內,雖有衛浴設備,卻沒有毛巾之類的清潔用品。
「中尉,我去拿毛巾,請您先幫我照顧艾拉」
說著,桑妮亞作勢要起身,眼明手快的艾莉卡趕緊地拉住了她的衣袖:「毛巾我去拿就好,你才該留著吧」,見她有意反駁,卡爾斯蘭的王牌先一步蹦跳下了床,將她推回床上坐好:「電擊戰!」朝半空喊了這麼一句,艾莉卡飛也似地跑出了禁閉室,走時順手帶上了鋼灰色的大門。
…哈特曼中尉,真是來去一陣風的人。

喝了一半的水,就這樣擱在了腳邊。

「……」
好安靜。

耳邊又是艾拉規律的呼吸聲。
桑妮亞側過身子,俯視那張熟睡的面容。
床上的她,沉沉地睡著,眼角是幾抹疲憊的線條。桑妮亞握住艾拉的手,可以感覺到魔力流動,然而,與平日的朝氣蓬勃不同,此刻在艾拉體內流動的魔力,非常、非常地微弱。

真的是差一點點就將魔力耗盡了呢…

胸口一個揪痛,指尖輕揉艾拉的眼角,希望能揉散那絲疲倦。

她平時總是那麼地膽小,那麼地小心翼翼,在兩人的關係上絲毫不敢輕舉妄動,有時甚至怯懦到連周圍的人看了都難受…桑妮亞卻從來不曾討厭過這樣膽小的她。
因為深知,對方的這份膽小,是源於對自己的重視。

兩個人在一起,是如此地理所當然,如同自己的沉默,在無人提及之前,總如空氣那般自然地令人毫無知覺。
其實我也是膽小的…。
總是找不到適當的話語,表達心中的情感,於是只能沉默…當鼓起勇氣,想為對方打氣時,卻又太過笨拙,弄得不歡而散。

14歲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傳達心中的情感。
看著艾拉的臉,太過直接的『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這句話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能張開護盾的話就好了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話語,卻引來對方的自暴自棄,當時那句『沒有辦法』簡直像是野獸被逼到角落的低吼。
從沒見過可靠的她這副模樣,桑妮亞跟著慌了手腳。
明明只是想要讓她打起精神的,卻越做越糟。

是否越重視一個人,在那人面前時,人們就會變得越失常呢?
想說的話說不出,想做的事做不好。
如同牙牙學語的赤子。

想起昨日在寢室內短暫的爭執,與今日艾拉奮不顧身地追了上來的模樣,一顆心便不禁又是酸苦又是甜。
艾拉…
依舊找不到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闔著雙目的她恐怕也接收不到任何訊息,胸中滿溢的溫暖最後化作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艾拉的頰上。

汗水鹹鹹的滋味,和著絲桑妮亞熟悉的體香。

緩緩拉開距離,桑妮亞發現,躺在枕頭上的那人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沒來的及問,手腕突然被抓住,待桑妮亞從一陣頭暈目眩中反應過來時,艾拉已經從上方覆蓋著她,而自己,正斜著身子倒在床上。

這令人十分地緊張──桑妮亞倒不是介意,冷著張臉的艾拉跨騎在自己身上,不過對方的身體狀況,現在最該做的是乖乖在床上躺好才對。
她並沒有發現,一個人要對令一個人有著何等的信任,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也絲毫不反抗,就像她也從來沒想過,艾拉有那麼一點可能,惡意地傷害自己一樣。

青苔長到了天花板上。
越過肩頭看見的灰色天花板,爬滿青綠色的苔癬。

淺木色的頭髮落在頰邊,艾拉就這樣撐著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床上這一點防備也沒有的少女。她在想什麼呢?面對始終面無表情的搭檔,桑妮亞還是比較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艾拉,你該躺好的」
伸手輕觸那人的臉,撿起她落下的髮絲收到耳後,桑妮亞絲毫沒有概念,兩人現在的姿勢在旁人眼裡看來會是多麼地曖昧。只有在汗水沿著那人的下巴滴落頸間,滑入衣內時,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燥熱從下腹湧上。
唔…?奇妙的感覺,心跳好像變快了。艾拉為什麼一動也不動呢,她實在應該躺好的…
「艾拉,躺下吧?」
再一次呼喚,如天空般覆蓋著自己的那人,終於有了反應。重量落在胸口,艾拉的頭,就這樣枕到了桑妮亞胸上,整個人則像是軟掉了似地,壓在桑妮亞身上。

來自索穆斯的中尉,今年已經16歲了,說對心儀的少女沒有任何一點想接觸的欲望,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如說,她正處於這種欲望最強烈的年齡。
平日的毫無進犯、相安無事,是因她太過珍視這名歐拉西亞的少女,而不敢如對其他隊友那般大膽妄動…或許可以說,隊友們是成了她發洩的管道,只是本人毫不自知。
偶爾,較強烈的衝動浮現時,她也總能以意志力壓抑了下去。
但多虧魔力大量地消耗,呈現虛脫狀態的艾拉,神志陷入了恍惚。
自制力連同體力一起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累得連思考都要停擺的她,以前所未有的誠實,循著自己的希望,更多一點、更多一點地,親近了這名自己心儀已久的少女。

相差八公分,艾拉修長的身子靜靜地趴在桑妮亞的身上,感受著僅隔幾件薄衫,一身嬌軀的柔軟。
桑妮亞不知該拿這樣的中尉怎麼辦才好。
因從未見過這樣的中尉。

該推開嗎?似乎沒有必要。但這麼一來,手腳該放哪裡呢?這樣一動也不動地任由艾拉壓著,未免也太奇怪了。

另一方面,桑妮亞卻不討厭這種感覺…從來不敢輕易讓兩人身體接觸的艾拉,現在正安安靜靜地枕著自己的胸,間或還會磨蹭磨蹭,簡直像極了以前曾養過的小黑貓……就是重了點,讓胸口悶悶的,心跳怪怪的,背脊麻麻的。

腦袋昏昏沉沉的。

「…好舒服」
一個不小心,感想溜出了那人的嘴。
桑妮亞銀鈴般地笑了。
「舒服嗎」
伸手環抱住中尉後,才發覺原來這個動作可以如此自然。也不管對方還滿身是汗,難以言喻的溫暖在身體裡洋溢,明明艾拉是那麼重,擁抱的感觸卻讓她全身輕飄飄。
稍微曲個脖子,將臉埋進了柔軟的頭髮裡,呼吸間,全是她的氣息。這是什麼呢?如同被海浪聲包圍般,一股令人安心的鼓動,從艾拉的身體裡傳來。
是心跳的聲音。
而桑妮亞的心跳,慢慢地和上了艾拉的心跳。
不久之前兩人漂浮在蒼穹之上時,亦是這樣的感覺,彷彿他們身體相連,融入了對方之中。

捉著床單的手,這時滑入了桑妮亞的腰下,艾拉抬起頭,讓桑妮亞不得不跟著拉開距離。
還在想著對方又要做什麼撒嬌的動作,臉頰一熱,艾拉竟是伸長脖子親了上來。

──今天的中尉,實在是勇敢得令人想哭。

「對不起…」
由近在咫尺的唇瓣吐出的是較平時略啞的聲音,鼻尖輕觸,小手自後方攀上了艾拉的肩膀。「為什麼道歉…?」桑妮亞望著那低垂的淡紫色雙瞳,分不清是汗水或淚水的液體,濕潤了那人長長的睫毛。
湊上前,以唇拭去那水氣。好鹹。舌頭在口中一轉,她接著吻了另一邊的眼。
吻著吻著,不想分開了,頭一偏,她將臉埋進她的頸間,任由屬於她的重量壓在胸口、腹部、大腿上。
手掌可以直接觸碰到那微燙的肌膚。

「隊長說的對…我不該貿然行事」
原來是這件事情。
「可是,我很高興艾拉追了上來」
「…真的嗎?」
她以點頭代替回答。
真的,很高興…
見到有人願意為自己,奮不顧身地努力到這個地步,桑妮亞不可能不開心──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給予我英勇的騎士…她在心中偷偷想著,於艾拉臉頰上又是一吻,做為賜予騎士的獎勵。
「…我喜歡你這樣親我」,濕熱的唇還輕貼著臉頰,艾拉的眼神恍恍惚惚,「好燙…可是好舒服…」
索穆斯的王牌魔女恐怕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些甚麼,平日怎樣也不可能聽到,如此赤裸的感想,惹得桑妮亞臉上一燥。
「…艾拉喜歡嗎?」
「嗯…喜歡呀…」
「……那這樣呢?」
這次,她親了親她的耳朵。
艾拉笑了,臉蛋微紅,看得出來十分滿意,卻一語不發,只是笑著。
桑妮亞覺得現在的她簡直不可思議,如此游刃有餘的艾拉,相識幾年來,未曾見過。

「會不會太重?」
遲來的疑問,動作卻很快,就像被拉到床上時一樣,吊床發出一聲慘叫,這次等桑妮亞回神時,艾拉已經將她翻到了自己身上。
桑妮亞果然好輕…。
含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趴在艾拉身上,桑妮亞不禁好奇,自己真的那麼輕嗎?看艾拉大氣不喘一下,自己剛剛可是被壓得有些呼吸困難呢。

扣著腰的一雙手,使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這次,換桑妮亞枕著艾拉的胸。
現在她可以理解艾拉剛剛為什麼會說舒服了,因為──這樣枕著,實在是舒服得令人想嘆息。
好柔軟…
忍不住用臉頰磨蹭了幾下,這引來那人一陣輕笑。真是過份,剛剛我有笑你嗎?桑妮亞羞紅了臉,抗議似地輕輕捏了她一下。
哎…!收到警告,艾拉禁聲了……然而也只有一會兒。
聽她笑著笑著,原本還想再捏一下的桑妮亞,末了也跟著笑了。

為什麼笑呢?不知道,艾拉笑了,所以自己也笑了。
看見她笑,心情便好了起來,只是如此而已,只是如此便足夠。

床邊的冰水已經失去了溫度,沒人在乎,桑妮亞盯著艾拉,艾拉盯著桑妮亞,汗水溽濕床單,歐拉西亞的少女卻開心地輕踢著腳。儘管只有一點點,她可以感應到艾拉的魔力稍稍有了恢復,這又讓心情更好了。

啊…對了…「佩琳小姐泡的安神茶,艾拉喝一些吧?」
與冰水不同,花茶現在應該是正適合入口的溫度。桑妮亞不想壞了佩琳一番好意,想起身倒茶,環在腰上的一雙手卻是牢牢地箝制著她。
「──提議駁回」
艾拉開口,一點讓人走的打算都沒有,不僅如此,還吻起了桑妮亞的頭髮。一次也未被對方拒絕過的利特維亞克中尉一驚,而隨著艾拉親吻的位置逐漸下移,更是驚嚇到了無法言語的地步。

「…怕嗎?」

輕啄小巧耳垂,索穆斯的中尉問,桑妮亞無法回答──怕,怕什麼呢?艾拉?她現在的舉動?或是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隨著被親過的地方越多,桑妮亞心中的悸動便越強烈,一股熱氣在胸口膨脹,弄得人燥熱不已。
當艾拉終於吻遍臉上所有可以吻的地方後,唇來到了唇之前。

「……」

一反方才的毫無顧忌,就是與平日判若兩人的中尉,此刻也猶豫了。
──只有嘴唇的意義是不同的。
這是唯有允諾之人,方能親吻之處。
吻下去的話…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掩飾了。

原來那句『怕嗎?』,含意在此。

「……」
桑妮亞看見那雙半闔的眼中,逐漸浮現了某種情緒,那是她無比熟悉的,艾拉的懦弱。
突然地,想起了自己一貫的沉默。
『桑妮亞想怎麼辦呢?』
那名卡爾斯蘭中尉的問題令桑妮亞驚覺,艾拉的懦弱,恐怕也有一部分肇因於自己,總是被動、總是害羞的自己。

他們之間的沉默,並不是心意相通的沉默。
只是恐懼溝通的結果。
不善說話的少女,遇見了一個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珍視她,卻怯於坦白的少女。
儘管兩人總是相伴彼此身側,儘管兩人互相心許,卻從沒有人開口。

明明擁有言語,卻笨拙地不知道如何使用;明明對方是那麼重要,卻笨拙地老是害她心傷。

…艾拉追上來了。
大喊著不想放棄,索穆斯的王牌,不顧一切地選擇了握住桑妮亞的手。
這次,輪到我了…
心一決,鼓起勇氣,閉上眼,桑妮亞伸長了脖子。

相連的唇瓣,有著如棉的柔軟。

艾拉的手顫了一下,感受到底下的身子渾身僵硬,閉著眼的桑妮亞幾乎可以想像她瞪大眼睛的吃驚模樣,但這並沒有使勇氣萎縮──歐拉西亞的少女,將旁人所不知的頑固首次展現在了與中尉的關係上。

她決定了,她要她,成為自己特別的那個人。

幾秒過去,扣在腰間的那雙手緩緩收緊了力道,艾拉微微挺起身子,轉換頭部角度,更深地吻著如同藤蔓般攀附著自己的桑妮亞。
嚐到了甘甜如糖的滋味。

「……帶我走好嗎?」
第一次的吻分開後,微喘著氣的艾拉維持著稍微傾前就可以再次相吻的距離低喃道,桑妮亞沒見過她的嘴唇如此鮮紅,就像從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原來可以這麼地快。
熱氣瀰漫兩人之間,輕觸著的額,髮絲糾結。
「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烏拉爾山的那頭也好、大海的彼岸也好、天空的邊界也好,只要有你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我都能去」

所以──帶我走好嗎?

一股濕氣,艾拉再次哭了,圓圓的淚珠自那將防備全數卸下的雙眼中流出,令人湧起滿腔憐惜。桑妮亞眼眶一熱,幾乎要跟著落下淚出來。
她也選擇了。
選擇了自己成為那允諾之人。
成為那共度人生旅途之人。
傾前,四片唇相接,她淚水濕潤了她的臉頰,微風輕拂般的吻,帶著安慰,帶著誓言。

「一起走」
環抱著艾拉的頸,她吐露出深埋心中已久的誓言。
「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我都會帶著艾拉一起走…」
遙遠的異鄉也好、昏暗的黑夜也好、鮮血飛舞的戰場之上,只要有你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我都將不再害怕。

誓言使得那人終於破涕為笑,見她那皺著眉、又是哭又是笑的模樣,淚水終究還是溢出了眼眶。
卻是笑著哭了出來。
禁閉室的悶熱,身體的疲憊,一切的一切,都無法破壞這一瞬間滿溢心中的欣喜。

──掛在禁閉室門外的一條毛巾被發現,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芳佳與莉涅特將食物推來時的事情了。
懷著對哈特曼中尉的歉疚,那一天,她理解到了,讓珍視之人走進自己的心、自己的生命,所需要的,竟也不過只是一點,小小的勇氣。

──哪怕是繁星的盡頭,她都將帶著她一起前往。


(完)
──────────]
海蝦七號 之 未遂的禁閉室play。
我發現我不會寫北歐組,桑妮亞太夢幻了,都不知道她在想啥咪。
還是夏莉明娜跟妹控皮卡好♥(欠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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