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她的word2007居然跟XP的檔案格式不能相容(昏死)
在蒂安娜眼前出現的,是個以十三歲的少女來說略嫌缺乏活力,但以成年人而言又有些孩子氣的房間。
畢竟是一年只住十幾天的房子,會讓人有這種感覺也是無可奈何的吧,這房間的上一個使用者是十二歲的昴和十四歲的銀河,當時前者甚至尚未進入陸士訓練校。
盡頭壁上的四扇巨大窗戶透入了金黃色的光,將空氣中的微塵照得無處可藏,由大至小,所有物件成對地安放在房內——包括兩張書桌之間置物櫃上的布偶——與訓練校以便利及容易更換為主要考量而一律採中等價位的原料製成的傢俱不同,蒂安娜不難看出這房間裡的傢俱有實用性以外的價值。
早在她與昴出生之前,地上總局為了環境保護的考量便通過了法案,大大提高木製品的抽稅以減少砍伐,從那之後木製品成為了經濟狀況小康以上的家庭才會使用的奢侈品。而望著一房間沒有太多雕琢,外型簡單而脫俗的傢俱——全是木製——蒂安娜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搭檔有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背景。
平日因為那孩子樂天又不拘小節的個性,跟刻板印象中不是非常有氣質就是十分歇斯底里的大小姐有太大出入,所以儘管蒂安娜在兩人初識時曾拿昴的家世背景諷刺她對訓練的不拿手,長期相處下來,蒂安娜發現在昴身上根本找不到類似她想像中大小姐該有的特質。
只是,不管平常再怎麼融洽,偶爾還是會在些地方突然意識到,孕育兩個人的環境是多麼地不同。父親是頗有年資的陸士部隊長,母親生前是精英魔導士,姊姊也在軍隊服務,昴在一個從來不必為生活煩惱的環境下長大。
指腹輕撫過帶有紋路的深褐色桌面,蒂安娜感到胸口有某個東西悶著。
無家可歸,為了一個棲身之所必須在申請單上跟日期斤斤計較的自己;除了家之外甚至還有氣派的別墅,更重要的是,有家人在等待著的昴。
然而,如異物哽在她喉頭的並不是羨慕或忌妒這樣的情緒,這份快要衝破胸口的感情跟鼻酸的感覺,與其說是自卑,不如說是恐懼。
一旦明確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差異,就覺得哪天突然被丟下了也不奇怪。
想著想著,眉頭便不自覺地皺成了八字。
「蒂亞,你要睡上面還是下面?」用屁股頂開房門,沒注意到蒂安娜迅速用衣袖抹去眼淚的動作,提著水桶的昴充滿期待地補了一句:「想要一起睡也可以哦」
——看吧,這個人根本一點大小姐的感覺都沒有,不要窮緊張了。
「跟你一起睡」糟糕,聲音有點走調,而且這個斷句很危險。蒂安娜趕緊清了清喉嚨,隨手拿起一旁的布偶看著好讓自己背對著昴的樣子不會太奇怪:「我還擔心床會垮掉」
「咦…蒂亞你又變重了嗎??」
「是你太重了好不好,五十公斤」
「才沒有五十公斤,只有四十八啦」
白色綿羊布偶的腳底用深藍色的線縫上了昴的名字,蒂安娜拿起另一隻黑色的綿羊,在同樣的位置發現了用水藍色的線繡上的銀河。
※
第一次看到原野‧中島的照片時,蒂安娜誤認他成了昴的祖父。
『不是爺爺,是爸爸啦』搭檔苦笑著的解釋將誤解轉變成了吃驚。小女兒十三歲,大女兒也才十五歲,雖說中年人有些白頭髮是理所當然,不過整顆頭都是白色的,會不會太離譜了點?
『是天生的髮色嗎?』
『好像不是耶,我有看過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頭髮是咖啡色……啊,可是跟媽媽結婚之後的照片好像就都是白色的了』
原本還在思考會不會是因為部隊長的工作太過繁重導致白髮提早出現在原野的頭上,聽昴這麼一說,友人的父親白了頭髮的原因,蒂安娜突然不想深究了。
會在這時想起這件事情,純粹是因為整理完房間回到一樓時,銀河告知了原野方才來過電話。
「部隊的事情已經大致處理好,明天中午之前就會到這邊了」
「中午前嗎…」將手背到背後,蒂安娜轉了轉眼睛。
「蒂亞很想早點見到爸爸吧?」
「才沒有,我只是擔心中島三佐太操勞而已,要是白頭髮又變多了怎麼辦?」
「放心啦,爸爸頭上已經沒有白色以外的頭髮了」
「沒錯,我現在比較擔心爸爸掉頭髮」接在昴的後面,銀河理所當然似地說著:「但就算是在半路上突然掉光了頭髮,他還是會頂著禿頭過來的,畢竟爸爸一直很想見見傳說中的蒂安娜一面呀」
「怎、怎麼連銀河小姐都這樣…」意料之外的伏兵,沒辦法像對昴那樣隨便,也無法如待其他人那樣冷漠,蒂安娜只能求饒地盯著眼前高了她半顆頭的女性。
像對待妹妹般溫柔地對待蒂安娜的銀河,偶爾也會開開她的玩笑,不過正因為這樣,才讓蒂安娜覺得她是真的待自己很親。
如果跟中島三佐也能這樣相處就好了…不,她不敢奢望原野會在自己身上投入太多私情,但至少希望可以讓昴的父親留下一個好印象。
就保持平常心吧。
儘管這樣催眠著自己,協助昴將睡死了的瑪莉背到她背上時,蒂安娜還是在自己腦裡排演起了『與中島三佐的會面之可能發生的意外一百項及補救措施』。
(待)
-------
見父母…見父母…見父母…(loop)